囿于CAR-T技術自身的特點，CAR-T技術應用于實體瘤（例如肺癌、胃癌、肝癌、結直腸癌等等癌癥），目前依然沒有非常驚艷的數據，真正大規模運用可能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

專注于開發免疫療法的生物制藥公司CARISMA Therapeutics，3月宣布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（FDA）已批準該公司主要候選藥物CT-0508的研究性新藥申請（IND），CT-0508是靶向人類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（HER2）的嵌合抗原受體巨噬細胞（CAR-M）療法。根據該IND，CARISMA計劃啟動CT-0508治療復發或轉移性HER2過表達實體瘤患者的I期臨床試驗。9月，FDA已經授予其研發的靶向HER2的CAR-巨噬細胞(CAR-M)制劑CT-0508快速通道資格，作為實體瘤患者的一種潛在治療選擇。

巨噬細胞與T細胞不同，它屬于我們人體的天然免疫系統，是人出生的時候就基本具備的簡單、高效但缺乏特異性的免疫防御能力。一旦有細菌、病毒、寄生蟲等病原體入侵，天然免疫系統第一時間就會激活，趕到戰斗現場。巨噬細胞雖然一直被認為是天然免疫細胞。但巨噬細胞的功能橫跨人體的非特異性免疫過程(體液免疫)與特異性免疫過程(細胞免疫)，一方面能夠將死亡的細胞、細胞殘片或者其它病原體吞噬并消化，一方面也能通過分泌特定的物質(細胞因子)來激活其它的免疫細胞，并將消化過程中分析出的抗原呈遞給T細胞，推動細胞免疫的過程。除此以外，巨噬細胞在免疫細胞當中顯得格外“長壽”，其壽命可達數月至數年之久。這樣“樞紐”般的地位，以及比較長的工作年限，讓以巨噬細胞為基礎的細胞免疫治療方案，成為了一種有潛力治療癌癥的新方案。

Macrophages作為天然免疫細胞，與T細胞相比具備巨大的優勢：數量更多，也更容易進入腫瘤細胞內部。剛剛我們提過，CAR-T技術面對人體的實體瘤存在一定的困難，其核心問題就是被改造過的T細胞很難“打入”腫瘤內部，往往在半途就被狡猾的腫瘤以各種各樣的防御工事擋在外面了。CAR-M技術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。巨噬細胞本身就是腫瘤微環境中數量最多的一類免疫細胞，臨床試驗前期數據顯示，大約30%改造過后的巨噬細胞打入了“敵人內部”，進入了腫瘤微環境。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，改造過的巨噬細胞進入腫瘤內部后，會對腫瘤細胞大肆殺傷，并且釋放出一些細胞因子，將癌細胞的偽裝統統撕破，甚至對HER2陰性的癌細胞也造成一定的殺傷。

通過嵌合抗原受體，CAR-M細胞也具有了像CAR-T細胞一樣的超強識別能力，能夠更好地深入病灶組織、破除癌細胞的免疫抑制，進而達到殺傷癌細胞、同時為機體培育一批“特種兵”T細胞的目的。

CT-0508在體外轉染識別HER2的抗體、并控制在誘導炎癥的M1表型，與腫瘤HER2結合后會激活CAR-M、釋放激活細胞因子，令腫瘤微環境由冷變熱。CT-0508臨床前研究中顯示，不僅對HER2陽性腫瘤有效，而且對HER2陰性的腫瘤也有殺傷作用，功能上類似原位腫瘤疫苗。       

CT-0508最初是由CARISMA的聯合創始人，賓夕法尼亞大學（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）的Saar Gill教授和Michael Klichinsky博士共同開發的。在Nature Biotechnology發表的論文中，他們發現，將靶向腫瘤抗原的嵌合抗原受體（CAR）表達在巨噬細胞上，可以讓巨噬細胞成為攻擊實體瘤的“細胞武器”。這一療法稱為CAR-M，它在治療HER2陽性轉移性卵巢癌的小鼠模型中，成功縮小了動物中的腫瘤并且延長動物的壽命。 

經過基因工程技術改造的巨噬細胞，不但表達了靶向HER2抗原的CAR，而且被激活分化成為促炎癥的M1巨噬細胞類型。這樣，這些CAR-M細胞不但能夠靶向吞噬腫瘤細胞，而且能夠通過分泌促炎癥細胞因子，改變腫瘤附近的微環境，它們還能夠將腫瘤抗原呈現給T細胞，激活T細胞對腫瘤的免疫反應，可謂“一箭三雕”。

CARISMA Therapeutics的管線如下圖：

參考資料：

1#CARISMA Therapeutics Announces First Patient Dosed in Landmark Clinical Study Evaluating Engineered Macrophages in Humans（來源：CISION PR Newswire）

2#CAR-macrophages for the Treatment of HER2 Overexpressing Solid Tumors (來源：ClinicalTrials.gov)

3#Michael Klichinsky et al. Human 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macrophages for cancer immunotherapy. Nature Biotechnology(2020). https://doi.org/10.1038/s41587-020-0462-y